本报记者李晖上海报导
飞奔多年以后，聚合支付总算迎来备案制管理。
近日，中国支付清算商会下发《收单外包服务机构备案管理办法（试行）》（以下简称《办法》），强化对收单外包服务市场管理。作为伴随联通支付崛起的全新而重要的外包业态，聚合支付首次获得较为清晰的行业定位，并被即将列入监管视野。
怎么监督、管理聚合支付这一类“无牌”外包机构，仍然是行业困局之一，其管理归属、商业模式、准入门槛、服务标准均无太多根据可循。但随着市场规模不断飙升，在支付产业链中饰演的角色日渐紧要，近些年来一些灰黑产借助“管”外之地为赌场、诈骗等平台提供服务，劣币驱逐良币现象日益突出。
在业内看来，通过备案，一方面可以对市面上现有的聚合支付机构进行摸底，另一方面可以通过压低准入门槛推动行业优胜劣汰，让一批无备案能力的机构主动退出。
“外包大军”迎来直接管理
收单外包行业并非新生事物，其伴随交行卡诞生而出现，近些年来支付方法的变迁，也使得外包机构的业务发生变化。
“我们初期做的就是本地几家建行的交行卡外包服务，2012年央行下发第三方支付车牌，我们开始逐渐扩充到服务持牌支付机构，联通支付崛起后，我们开始主要提供聚合支付服务。”头部聚合支付机构利楚扫呗CEO王朋告诉记者。
利楚扫呗的业务历程代表了大部份收单外包机构的发展路径。
按照上述《办法》，收单外包机构的业务类型包括特约商户推荐（即地推）和维护、张贴受理标示、受理终端布放和维护、特约商户、聚合支付等。其中，聚合支付被公认是管理的重点和难点。
聚合支付，又被称为“第四方支付”，是指通过一个二维码或App聚合不同的支付渠道（例如支付宝、微信支付、银联云闪付）。无论是用户主动扫商户二维码（即主扫模式），还是商户扫码枪主动扫用户二维码（即被扫模式），均可通过聚合支付服务的后台手动甄别相应的付款帐户。值得注意的是，聚合支付平台不“触碰”资金，不进行清算，只做技术上的渠道整合。
自2016年起，随着支付宝和微信支付线下渗透加速，聚合支付方便、高效地解决了大鳄之间二维码不互通问题，迅速成为收单外包领域最热门的业务。
目前，并未有权威机构对聚合支付行业规模进行精确统计。行业第三方研究机构艺恩2019年初发布的《中国聚合支付市场专题剖析2019》显示，2014年，聚合支付规模只有1000万元。而到了2019年，聚合支付规模预计会达到40万万元。
事实上，针对收单外包机构的管理已经有之。记者梳理公开信息以及专访资深业内人士据悉，中国银联在2013年左右开始对外包机构做注册制管理，彼时主要的外包机构还是针对交行卡收单。2015年，中国人民建行发布199号文，规定由商会进行外包机构的自律管理。近些年来，央行也通过不同的通知文件，对聚合支付的突出风险进行过阶段性整顿。
但上述管理措施与这次备案有本质区别。商会相关人士告诉《中国经营报》记者，无论银联还是商会，此前都是通过收单机构管理外包机构，但因为市场相对复杂，收单机构对外包机构管理有一定的信息不对称，这次是针对外包机构举办的直接备案管理。
上海网路法学研究院副秘书长车宁觉得：与之前通过收单机构管理外包机构的模式相比，《办法》变间接管理为直接管理，是管理模式上的重大变迁。
一位聚合支付服务商告诉记者，尽管监管仍然对外包机构风险有关注，但此前的整治方法并没有完全达到预期。好多收单机构因为利益相关仍会偏袒自己的合作伙伴，这促使监管没办法真正触达外包商。
“聚合支付商才是一线最把握商户动向的入口，但因为管辖职责所限，地方人行通常选择通过第三方支付持牌机构接触其聚合支付外包商，备案后，后续的直接日常管理甚至入场检测就都有据可依。”他表示。
变迁切换：50%机构早已退出
在网联出现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，因为支付机构与支付机构之间不可“直连”，聚合支付趁机而起。“在第三方支付机构受制于卡组织和监管未能进军这一业务时，无债一身轻的聚合支付机构迎合了趋势和需求，成为最大的市场受惠者。”易观资深剖析师王蓬博表示。
聚合支付之所以遭到监管和市场注重，在于其抢占了线下交易的“最后一公里”，把握着大量商户资源，相当于支付大鳄线下拓展中的“腿”。
有资深业内人士告诉记者，支付宝、微信支付从互联网支付起家，缺少线下触角。在迈向线下的初期，必须借助这种外包商进行拓展。彼时双大鳄的业务负责人都曾专门找到几大聚合支付商“摆酒组局”，希望相关方对其线下业务进行更多支持。
从2016年开始，Ping++、丰瑞祥、钱方好近、收钱吧、利楚扫呗、哆啦宝、付钱拉等聚合支付服务商开始通过“聚合”多种支付方法的能力快速攻占市场，在密集融资和双大鳄的高额补助下，这一业态迈向兴旺期。
据记者不完全统计，2017年到2018年是聚合支付融资高潮期，2018年，十余家机构获得融资，融资方不仅BATJ等互联网第一梯队，也包括IDG资本等风投，再者恒生电子、携程等亦有进军，另一重要势力则是聚合支付服务的持牌第三方支付机构。
对于市场上聚合支付机构的规模数目，至今未有准确数字，这也是这次摸底的重要目的之一。车牌并购研究人士孟凡富告诉记者：从2015年到如今，目前市面上存留的还有上万家大大小小的聚合支付机构。
从商业模式看，聚合支付和第三方支付并无太大差别。支付服务费率差本是这类外包机构最基本赢利形式。前述聚合支付服务商告诉记者，支付机构一般会给到聚合支付商一个成本价，之后其再去和店家谈。目前市场平均的手续费率在千分之三到千分之四，这其中，农行或支付机构须要拿走万分之二到万分之五，留给聚合支付商的空间很低。
不过，在国外，支付交易费率早已不再是主要赢利形式，而是充当了入口，为其他高收益业务提供流量。“一旦做到规模化，再叠加一些按揭分期、营销等增值业务，薄利的商业模式也可以玩下去。”该服务商表示。
不过随着支付宝和微信支付的线下格局敲定，超额的补助消失，交行和双大鳄之外的第三方支付机构先后下场参与聚合支付，加之支付导流广告等流量变现业务亦被严禁，好多中小规模的外包商只能退出市场或铤而走险。今年12月，广东民警通报，上海爱贝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以“聚合支付”名义，从事非法资金支付结算业务侵吞店家资金，涉案金额达到92亿余元人民币，一度引起业界振动。
在王朋看来，非法行业永远须要支付工具，从工行到第三方支付再到聚合支付，犯罪组织钻的是监管和机构风控的空子，也极大伤害了整个收单外包行业。“很长一段时间说起聚合支付，他人就会感觉不正规，有法律风险。”
不仅被当成违规工具，聚合支付无底线的恶性竞争让王朋愈发无奈。他告诉记者，在抢市场阶段，好多机构为了角逐顾客，都打的是零费率的策略，靠着投资和补助占据市场。“但收单是有基础成本的，靠这种成本，好多机构只能用红色和蓝色业务来覆盖。而靠补助领到的顾客，也很难留存。市场环境一变化，这种机构只能渐渐退出，今年基本有50%的中小聚合支付机构退出了市场。”
下一站：场景SaaS、综合服务
洗牌之下，一部份卖身大鳄，一部份引入持牌机构投资筹谋协同，一部份开始离开国外转战海外市场。
截至到明年9月，几乎所有背部聚合支付商已完成站队和重新定位：拉卡拉和旗下考拉基金注资付钱吧，利楚扫呗引入了富友的投资、哆啦宝和乐惠早已先后成为易迅数科的全资子公司。早年间在上海市场活跃的钱方好近、丰瑞祥，目前的重点业务早已迈向海外，收钱拉则挥别聚合支付转向了其他业务。
上海丰瑞祥总裁李紫建告诉记者，仅仅从聚合支付手续费的收入看，是养不起团队的，开拓店家就要面临价钱战，这部份收益会被打到万分之一、万分之二，甚至好多都是成本价。
“在发觉聚合支付的市场挑战后全国前十聚合支付排名，我们调整了战略，一方面在国外的聚合支付只做行业背部顾客的直连业务，顾客粘性相对高，不易切走。另一方面，积极开拓境外市场，通过本地积累的支付核心系统集成能力去做全球皮夹营运，公司早已在香港、马来西亚领到了支付车牌，境外业务逐步下降。支付+权益，同时也是对国外的聚合支付业务产生互补。”
多做空赔、不做又不行，是好多中小聚合服务商面临的难堪。在王朋看来，未来聚合支付公司也许不能再做单纯的跑腿机构。业务合规、运营精细、有规模、有品牌、能提供多元价值的机构能够存留下去。“现在的情况是农行下沉做第三方支付的事，第三方支付下沉做聚合支付的事，所以聚合支付须要再向前走一步。”
下一步是哪些？王朋觉得，是迈向行业SaaS开发商，最终成为商户数字化经营营运商，提供综合化的能力。“一些垂直行业的SaaS系统，例如餐饮、美容、景区等，此前赚的只是软件系统和后期维护的钱，不擅长支付。聚合支付则可以切入，帮一些小型商户把收银台、外卖点单、发票、会员营销一系列系统和小程序做上去，但这种增值服务我们不去计价，收费方式一直是支付手续费，数字化服务是折合在手续费里，这样可以让手续费迈向正常化而不是畸低。
一位第三方支付机构高管认同上述发展方向：未来很难有单纯的聚合支付公司，由于这个赛道太轻了，没有奇特能力和稳固的顾客群，基本还没做上规模都会死掉。
不过备案只是聚合支付迈向正规化的一个起点。市场上一直有大量挑战等待解决，王朋觉得，例如如何构建服务标准，如何定性非法聚合支付，如何规范第三方支付机构和聚合支付服务商的合作模式。
据悉则是新竞争带来的挑战。近些年来建行的外包机构也在加紧聚合支付业务开发，李紫建透漏全国前十聚合支付排名，行业的腹部顾客也是交行的标的，因为交行有存贷业务关联，交行在支付业务拓展上可以不考虑挣钱，但市场中的聚合支付服务商要生存，须要有收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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